陆之汶

慎独。

【石菊】第四类医疗器械·八月(上)

现代AU,医学生×舞台剧见习演员。

有青学其他正选出场,感情线是石菊ONLY。


【设定部分】


大石秀一郎:财阀家的长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攻读医学。整个前半生都在力求抹去家庭背景的痕迹,为人和善宽厚,但有时也会因为过于想去证明什么而陷入焦虑的情绪。

保留的原设定:没谈过恋爱、有少女心、喜欢看纯爱小说和爱情电影。养热带鱼。对适合戴眼镜的人抱有无自觉的好感。唱歌时声音格外好听。压力极大时会胃病反复。


菊丸英二:富商家的老幺,面对亲密关系时会显得有些骄纵。志在艺能界,编曲方面小有成就。明明玩心不大,但因为随随便便做点什么就能获得不小的成功,于是总被人认为是不认真。

保留的原设定:对食物很有追求,格外擅长鸡蛋料理。不习惯安静的环境。和失败比起来更害怕孤独。喜欢舒适的运动鞋、毛毡帽和暖烘烘的睡衣。



【正文】


第一章 「八月」


下午四时一刻,本该是街头小店开始准备迎接客人的时间,唯独巷子口那家往日最热闹的居酒屋大门紧闭。一位穿着假两件短袖衫的男人看到大门上挂起的「今日休息」的告示牌,熟练地通过后厨专用通道绕进店铺里。

原木质地的环形吧台配上柔和的环境光,让人觉得身心都安逸不少。

——如果没有烧烤炉前那只酒气上头吵吵嚷嚷的小动物的话。

“这么早就开始喝,小心长肚腩哦,英二。”

被叫到的小动物菊丸英二从空啤酒罐里抬起头,左手险些碰翻眼前的碗筷,显然,他还没适应自己的非惯用手。

说这话的人是菊丸自初中起就已经熟识的老友,不二周助,他太熟悉菊丸的脾气,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就算菊丸拒收了任何人发的任何消息,不二照样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他,答案显而易见:这家由他们的同窗开设的居酒屋。

“等我骨折痊愈了之后,每次去健身房必加三组龙门架。今天喝了再说。”菊丸大喇喇地挥了下手,神经反射的本能又让他吃痛地把手缩了回来。

不二放下公文包,抽出菊丸身侧的椅子坐下。

“刚从医院回来,不想回家?”

“你怎么知道?”

菊丸右手小臂上缠绕的石膏和绷带新得仿佛能闻见医用消毒水的味道。不二故意不说破,还对着后厨点了三串烤青椒,意料之中地收获了菊丸面容扭曲的注目礼。

店长河村适时出现,递上一盘盐烤鸡肉串,试图隔断菊丸对酒精的连续摄入。河村和不二心照不宣,都知道此刻的菊丸不能强行教育,而是该用点怀柔政策。

“你上次说家里人要给你找私人医生。今天刚上好绷带就出来喝酒,他不拦着你吗?”

菊丸立刻耷拉嘴角,语调里满是委屈:“阿隆每次都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私人医生嘛,年纪和我一样大,我看啊就是我爸妈想找个人盯着我罢了,怕我在外面跟你们这些所谓的‘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菊丸嘴里嚼着鸡肉串,把特地把“不三不四”这几个音节念得咬牙切齿,不忘夸夸阿隆最近的手艺有长进。

“所以,你又跑出来了?”

“说得真难听啊,不二,搞得像我平时是个坏小孩一样。”

“是啊是啊,我们英二虽然还有几个月就满二十七岁了,但是本质上是个四岁的乖孩子呢。”

菊丸听出不二在拿家猫的年龄和自己做换算,直接越过餐台,从烤盘里拎了一串烤青椒怼进不二嘴里,吓得阿隆跑到后厨提着冰桶回来,先后查看两人有没有哪里被烫伤。

“接下来你得安心养伤了,英二。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话,舞台可就离你更远了。”

菊丸闷闷地“嗯”了两句,咽下一口啤酒,不再作声。

菊丸英二,这个名字被人熟知,更多时候是以作曲者的身份。自从他三年前结束留学生涯的那一年一举摘得「年度最佳作曲奖」的桂冠之后,虽然不缺业内的项目资源,但除了那年的大奖之外,没在大众面前翻出过什么水花。

只有不二和阿隆知道,菊丸想要做到的,不仅仅是幕后工作而已。

难得半年前被俱乐部看中,又凭借着出色的外形和运动天赋被选为舞台剧的备选演员,然而菊丸却在彩排时从两个高台布景之间跌落。

令人庆幸的是,只摔伤了胳膊,但这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菊丸知道自己不年轻,和那些专业出身的舞台剧演员相比,留给他在舞台上大展拳脚的时间被源源不断的新人挤压。除了努力之外他还身为多位编曲中的一员,不论台前幕后都不能怠慢。

不过至少这次,没了舞台让他分心,菊丸对自己的编曲水平能打个包票了。

菊丸和不二约在河村的店里,是为了做工作上的交接。排练期间积压下来的合约、工作室的租用和续约、设备的检修维护,以及——

“搬家?”不二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讶异,但手上整理文件的速度也不见减缓多少,“这次是认真的?”

菊丸一根手指来回拨动空啤酒罐上的拉环,几轮下来脆弱的衔接处“咔哒”断裂,拉环跌进罐子里的清脆声响在烧烤台滋滋冒油的香味里清晰可辨。

“我在考虑了。”

菊丸这句话为自己的表情划了分水岭。前一秒还皱着眉,这会儿吵嚷着让河村再拎一提冰啤酒来。

在此之前,菊丸不是没有动过搬出来住的念头,毕竟在家住得实在是不够舒心。不同于大多数人独居的原因,菊丸家里对他做音乐基本上是支持的态度,可是身为富商大贾家的小儿子,菊丸又时常感到自己投入心血的工作在家人们看来只是一场任性的游戏罢了。

父亲从不认为他在上班,而是和朋友们玩闹,哪怕在工作室和不二熬了几个日夜只为了精进一句歌词,回家也会被兄长和姐姐们笑眯眯地提醒说下次不要玩到这么晚。

说他们不支持,恐怕是谎话,但也说不上这样的态度产生什么鼓励的效果,更别提对方可是那个极其需要他人的评价向前推一把的菊丸英二。

光是骨折造成舞台剧落选就已经让他很是失落了,更别提在这种时候,父亲还不顾菊丸的个人意见,往他身边塞了个所谓的“私人医生”。

他们的初识,简直可以用“相看两厌”来形容。

就在昨天,家里的公司遇到了点突发情况,父母和兄长们忙得脚不沾地,菊丸趁机溜出门上街闲逛。只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菊丸晃着晃着就来到了练舞室楼下,这段路程在每日训练的时候还无比漫长,竟然一晃神就到了。

他不愿伤感,况且这也不符合菊丸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定位,于是绕了点路跑去滑板公园见见朋友们;自然,手臂上整洁的绷带被那群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们用喷漆和油漆笔涂抹得乱七八糟,菊丸也因而从情绪里解脱出来。

回到家时已是晚饭时间。菊丸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歪,客厅里只剩电视机换台时发出的电波声音。

“英二。”

音调不高,却让菊丸整个人从沙发上本能地弹了起来:“啊、爸,你在家啊……”

菊丸胡乱整理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外衫,拖着步子向声音所在的书房挪过去,把五颜六色的手臂掩在身后。他打起精神向屋内扫了一眼,看到的却是意料之外出现的陌生人。

看起来很合身的短袖正装衬衫,裤子是再基础不过的牛仔,组合在一起似乎有些呆板。呆板站起身来向菊丸的方向凑过去,他这才抬头看清对方的脸。

“您好。我叫大石秀一郎,川崎医科大学,大学院在读。”

名字好绕口。菊丸原地愣了几秒,脑内还在辨别眼前的人的名字对应的是哪几个字,父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安排他来,当你的私人医生。你最近需要修整,所以营养师的工作,也是交给大石君负责。”

菊丸疲惫的笑容在瞬间绷紧,甚至都来不及认真回应来自大石伸过来的那只手。

那甚至都算不上是握手,仅仅是掌心的皮肤擦过一个瞬间,随即心照不宣地收回身体的方向。

菊丸太明白了,那不过就是他父亲想要雇个人来看住他。

哪怕他说过成百上千次自己是如何向往着舞台,家里的所有人永远都只会用那一种看待孩童的笑脸,自以为宽容地说英二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哑口无言。

一气之下,菊丸关了机,把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私人医生和自己的父亲撇在家里,也不想管什么礼节什么规矩,直接跑到医院,在角落里和衣而眠。次日去科室换完石膏之后便来了居酒屋,任河村怎么劝都不听,直到不二赶来做工作交接,这才把菊丸胡闹的情绪稳住。

“而且发型很奇怪啊!竟然真的会有人留那种只有两撮头发的刘海儿啊!”

不二用所剩无几的精力微笑着,“嗯嗯嗯”了几声,很认真地敷衍了菊丸的比比划划,顺手清了两人面前的空酒瓶。

“诶,阿隆,你说为什么英二这次反应会这么大呢?”

河村放下餐盘,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和不被家人理解比起来,他大概更讨厌被陌生人误会吧。英二就是这样。”

“是嘛,”不二顺着门廊里透进来的车灯亮光转过头去,“今天倒也不白来呢。”

“什么?”

不二朝门外的方向扬起下巴:“至少我们能看到‘两撮刘海儿’到底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个男人急匆匆的音调:

“非常抱歉在您闭店的时间前来打扰,我是来找我朋友的。请问菊丸英二是在这里吗?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一整天,我担心——”

不二三两下解开正门的锁,把来人的话阻断在喉咙里:“好啦好啦,客套的敬词就免了吧,这里可是居酒屋呢。”

和菊丸先前对二人描述得略有不同,他的脸上再不是初次见到菊丸时的稳重神情。目光落在吧台前熟睡的菊丸身上,他顾不上是在陌生人面前,长舒一口气。

不二笑眯眯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直到男人碰上他的微笑。

“对不起,自我介绍迟了。大石秀一郎。菊丸先生是我的雇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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